十字路口的对峙

“吱——”

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。那天我学会了两个道理：第一，汽车比学生的腿更有路权；第二，当你被撞倒时，第一时间该做的不是检查伤口，而是向司机鞠躬道歉。

那是一个清晨，我走在上学的路上。突然，一辆车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，冲到了我身前。我躲闪不及，只能与车来了个“亲密接触”。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司机却气势汹汹从车上下来了，一个黑影压到我面前，不由分说地指责起我来——“你怎么走路的？眼睛长在后脑勺吗！”司机的声音比轮胎摩擦声还要尖锐。我心里委屈极了：明明是他撞伤了我，为什么要责备我呢。想到这里，我不顾身上的疼痛，愤愤地对他说：“你撞倒了人，应该你道歉才对！” 听到我的反驳，他似乎更生气了，一手叉腰，一手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我：“你长这么大，没有老师教你尊重长辈吗？没有礼貌的家伙！”

也许是争吵声惊扰了路人，有人将警察叫了过来。警察叔叔推开围观的人群时，我的校服裤腿已经被血粘在了膝盖上。“怎么回事？”警察的记事本翻开的瞬间，司机突然变了一副面孔。他抢先掏出驾驶证，声音陡然低了八度：“警官，这孩子突然冲出来，我根本刹不住啊！”我攥紧拳头，书包带子勒得手心发疼。“我走的是斑马线！”我的声音在发抖，“而且当时是绿灯！”

警察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。他蹲下来看了看我的伤口，又站起身拍了拍车头的刮痕。“都有责任。”他合上记事本，“学生要注意观察，司机更要谨慎驾驶。”司机立刻附和：“就是就是！现在的小孩……”“但您没有礼让行人，责任更大！”警察突然打断他。司机的笑容僵在脸上。“能站起来吗？”他看着我的伤口时轻声说，”下次记得，就算在绿灯下，也要盯着车轮的方向。”

阳光斜斜地照在警徽上，我突然看清了地上两道黑漆漆的刹车痕——它们像丑陋的等号，硬把对错扯成了平局。

作者：广肇学校 四上2班 刘志明